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实习生 陈安琪
编者按:
在中国,摄影收藏还是一件新鲜事。尽管图片已经是人们日常交流的方式,但收藏摄影似乎仍是一件遥远的事。与此同时,近年来中国的影像收藏市场逐渐活跃,越来越多的人与机构开始意识到了影像的价值:出色的摄影是时代的见证,也具有艺术价值,连接了个人与集体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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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摄影师赵利文生于1968年。他的个人介绍有一系列的“头衔”,代表着他所做过的事:自由摄影撰稿人、终南山赵相馆负责人、当代纪实摄影的践行者、中国摄影师协会收藏专业副会长、《艺术围城》杂志主编……又自称中国艺术民工。回顾他这些年的经历,赵利文说他与摄影是相互成全的关系,他投入摄影,摄影回报他。这也是他开始摄影收藏的原因之一。
工作室里的赵利文。摄影/常远
澎湃新闻:您什么时候开始收藏摄影作品的?最开始收藏的是什么作品?
赵利文:我做收藏应该是2017年就开始了,最早是收藏的是刘一的作品。刘一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西安晚报》的一名记者。我收藏的更多是当时他用120相机拍的一些家庭照片。那个年代只有报社有条件给他提供相机,但一个月可能有所限制,只能拍10卷20卷,不会超过30卷,这个胶卷主要是完成工作所需,不是说让你拍私人作品,你只能捎带着给你家里人拍个一张两张。他拍家庭的照片很打动我。当时他的作品是900元一张,我买了60张。
合影,1968。刘一作品
西安钟楼,1968年。刘一作品
西安市高陵县收麦,1972年。刘一作品
西安市高陵县打场,1972年。刘一作品
之后我自己做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在秦岭终南山底下的“终南山赵相馆”,名字是著名评论家萧沉题写的,今年上半年就装修完了。以后会有系列的收藏展,除了影像之外,还有字画、古玩等等,但70%的精力是用在影像收藏这一块的推广。
终南山赵相馆。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终南山赵相馆内部。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终南山赵相馆内部。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终南山赵相馆内部。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澎湃新闻:是什么让您开始做摄影收藏的?
赵利文:因为我做了30多年摄影。20多岁的时候我买不起胶卷,后来我拍了《长安名人写真集》,那是1994年出版的,因而也结缘了很多艺术家们,也就代理他们画作,这样挣的钱可以买很多胶卷了,赚了钱以后买胶卷,开始走上摄影的路。至于说为啥要推动影像收藏,因为我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太艰辛了,于是就想凭自己的能力为这个行业做点什么。我也经营古玩字画养活摄影,也会推荐周围的朋友、藏家们买老照片,买值得收藏的纪实摄影作品,发动他们更多地收藏影像。虽然很艰难,但是我相信需要一步一步往前走。
《长安名人写真集》。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澎湃新闻:可否介绍一下您现在收藏的摄影作品?你主要收藏哪一类的摄影?
赵利文:全国各地的都有,不光是西安的。收藏的前提是买得起。像民国的老照片,清朝的老照片,还有身边的朋友的老照片,在能打动我又买得起的范围内的摄影作品,我都会去收藏。目前来说,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一批的摄影师为多。除了刘一,还有一些拍中国拍得非常好,持续性比较强的摄影师,比如胡力、岳晓龙、许海峰,还有湛江的陈亮等等。我比较看重摄影师的持续性,比如说我买年轻人的作品,不是说过个10年他就不干了,他还在持续地拍,那么这就是我投资的基础,他还在持续地变化,持续地挑战自己。
《中原》系列之一。胡力作品
《中原》系列之一。胡力作品
《如是我闻》系列之一。岳晓龙作品
《如是我闻》系列之一。岳晓龙作品
世纪之交的上海表情,许海峰作品
世纪之交的上海表情,许海峰作品
剃头迎新年,2011年2月2日,陈亮作品
绿塘文化公园 少年,2019年。陈亮作品
澎湃新闻:您收藏的主要是那些纪实摄影师的作品,您怎样看待纪实摄影和当代摄影的关系?
赵利文:主要是以纪实摄影为主。从80年代到今天,我所关注的摄影主要还是偏文献性,如今我主要也是以文献性影像来作为主要收藏目标。实际上,我觉得纪实摄影它就是当代的。很多人把当代和纪实模糊掉,好像当代的就是电脑合成的,主观的,扯了很远。但我记得栗宪庭说过一句话:当下即当代。拍下当下的人所经历的状态,本身就是当代的。
澎湃新闻:这几年,摄影收藏在国内开始渐渐被人所关注,但总体来看,好像还是处在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您觉得国内摄影收藏目前有哪些症结?
赵利文:我觉得,国内最薄弱的环节就是:上亿的摄影发烧友没有真正地买(收藏)过一张作品。包括很多名家和评论家,他们也没有买过作品。有一件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一家美术馆举办了一次学术研讨会,专门请了三、四个收藏家,请这些真正的买家们来谈谈为什么要买作品。接着第二阶段,他们让评论家来讲。但收藏家是掏真金白银买的作品,他会有一种判断,因为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而有些评论家则不太负责任,谈得很空泛。
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谈摄影理论时,很多也都是空泛地去谈,但现在我会从我自身做解剖,根据自己的情况去说。我喜欢什么摄影,就去买什么样的作品。而不是谈空旷的理论。后来到了2013年的时候,我自己办了《艺术围城》杂志,介绍影像收藏推动影像收藏,但是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下去,只办了13期,但我问心无愧。我现在买民国和清朝老照片已经230张了,国内的摄影师应该有200多张了,前后大概就是400多张了,我也希望中国的发烧友,中国那么多的摄影人,也应该多多推动影像收藏。但这一点,从目前来说,我还是很失望。
《艺术围城》杂志。图片由被访者提供
澎湃新闻:我们知道,陕西地区有着纪实摄影的传统,像您还有像侯登科这一批摄影师,在中国摄影史上是非常重要的,您如何看待它们的价值以及它现在的生命力?
赵利文:侯登科老师他的价值就在他的《麦客》呈现了不可再复制的一段历史,他用相机拍下来了,所以说,今天再看他的价值是不可消失的,它的影像价值意义在于西北农民族群里面曾经有这么一段历史。现在你看收割机来了,那么《麦客》也就消失了,这就是一个历史的推进。
《麦客》系列之一。侯登科作品
《麦客》系列之一。侯登科作品
澎湃新闻:据您所知,像西安包括整个西北地区,像公立机构跟民间机构在摄影收藏上有没有什么推动的行为?这个十几年或者说更长一段时间?
赵利文:西北本身经济各方面落后,大多数是一种商人的运作,就是代理谁的作品能够挣钱的这种,没有作为一个真正的公益的博物馆永久性地传承,这种大多数都是短平快,想以挣钱为主的,但是沉下心来做又很难。这里有种矛盾,很难。
1993年,赵利文 作品
1998年,陕西泾阳,《最后的流浪艺人》系列之一。赵利文作品
1989年,长安第一市场(西安桥梓口附近)。赵利文作品
《人间乡土》系列之一。赵利文作品
澎湃新闻:面对中国摄影收藏的现状,从个人和大环境两方面看,您觉得需要做些什么可以推动摄影收藏的发展?
赵利文:我建议摄影师们作品价位不要定得太高,摄影活动和展览尽量开辟摄影收藏这一板块。这需要国家和摄影人一起积极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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