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继伟
有些人是带着使命来到人间的,我相信张进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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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进1966年生于江苏,父亲是南京金陵大学高材生,但1957年即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苏北农村教书,从此一生襟抱未曾打开。上一代不公的命运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张进的人生规划,从南大中文系本科到人大新闻研究生,在专业选择上老父亲并不认可且颇有执念。或许出于对政治运动的恐惧,父亲一直希望他读理工科甚至语言学。直到1990年代张进在《工人日报》工作不久后即获评副高职称,父亲才吃惊地发现,张进成长的速度已超出他的理解。
我曾不止一次听张进讲过这个故事。他们父子情深,足为楷模,但也有些旧式教育“君子远其子”的距离感。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张进深受父辈和旧学传统影响,对自我实现的追求,对政治生活的警觉,对社会责任和公共议题的关怀纠缠在一起,这种隐含的张力是相伴一生的。
在他30多年的职业生涯里,无论就职于媒体还是创办公益组织,张进多次跌倒、多次爬起,但一直为他深爱的事业和弱势群体不断奔跑,直到成为一个传奇。
2022年12月5日晚,知名抑郁症互助平台“渡过”官方公众号发布讣告,“渡过”创始人张进辞世,享年56岁。
1966年5月,张进生于江苏南京,长于灌南。1982年16岁从淮阴考上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至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攻读硕士。
1988年,张进加入《工人日报》,先后担任国际部编辑、副主任,再任记者部主任并升任编委。曾走遍《工人日报》30个全国记者站,主持采写大量重要报道。2000年,张进加入《财经》杂志,后担任副主编。2009年又参与创办财新传媒,任常务副主编,后改任副总编辑(兼中国改革杂志执行总编辑)。
2012年张进罹患抑郁症,半年后病愈返岗。他直面切身病痛,边治病、边学习,成为朋友们眼中“最懂抑郁症的新闻人和文章写得最好的抑郁症专家”。2015年,开设微信公众号“渡过”。公号文章结集后出版为《渡过》系列丛书四辑。
2017年3月,他选择离开在财新的全职工作,毕其力于抑郁症救助事业,4月,启动了抑郁症患者寻访计划。2018年3月5日,他在“渡过”公号提出“陪伴者计划”,后在杭州富阳建立“渡过”基地,为心理困境青少年回归社会提供更长程的全方位专业支持。
2022年4月,张进被确诊肺癌。5月23日,接受了手术。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在同事的眼中,张进从来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但才华是无法遮掩的。
1988年从人大毕业后,张进进入了《工人日报》,30岁就执掌了《工人日报》遍布全国的记者站,后迅速升至编委,这在当时的新闻界是不多见的。张进对于仕途没有兴趣,多年以后,他对我们回忆最多的是在京郊煤矿的实习经历,以及当时壮游全国的新奇感。
1990年,他和几个同事被下放到门头沟一个叫王家坪的煤矿,待了一年之久。作为当时还很稀缺的研究生,他和工人一起下矿,到不能直立行走的“掌子面”工作。他后来在回忆文章中写道:“我的工种是岩石段的做柱工。所谓做柱,是指把巷道掘开后,用木柱把巷壁撑住,以防倒塌。要做柱,先得运木头。矿工们运木头的方法是我不曾想到的。如果是短粗木头,他就把胯尽力向右扭,右手挟着木头,木头的另一端斜搁在胯骨上,左手撑着地面向前爬;如果是细长一些的木头,他就把粗的一端搁在肩膀上,细的一端搁在前面,两手撑地,全身匍匐;肩膀一耸,腿一蹬,一步步把木头顶上去。”
这种原始的工作方式,令张进深感震撼:这是北京吗?这是矿工吗?
更为印象深刻的是矿难。“第二天一早,人终于被挖了出来。突然,矿门大开,四个膀大腰圆的救护队员,脸色铁青,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一块白布把担架遮得严严实实。一瞬间,守在井口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片哀嚎,哭声震天。身处其间,我不能不动容,陪着流下泪水。我由此明白了什么叫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张进有一种天赋,就是总能用精确的、不动声色的方式讲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学过素描有关,有时他聊天也会不知不觉进入一个勾勒细节、烘托氛围的状态,寥寥数语,就如银钩铁划般刻出一个元宇宙。
这段矿工经历对别人可能是不堪回首的,但对张进而言无疑转化为了一笔人生财富。他在那里触摸到了生命的质感,并把这些苦难的家庭当作了自身的一部分。这种“民胞物与”的情怀是如何形成的不得而知,但“访贫问苦”成为他最为关心的报道话题,应该是在那时候奠定的。在后来的《财经》、财新传媒工作期间,他最早关注过“盲井”式的案件,组织过多次矿难、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的报道,更编辑指导过像“邵氏弃儿”、非法器官移植这样的经典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地关注这些话题呢?他平时爱称引鲁迅的话“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王家坪矿井应该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吧。
在《工人日报》执掌记者部,一个“福利”是能到全国巡游。张进不喜欢东南沿海的繁华,而是向往深山大川的空旷。他喜欢马原笔下的西藏,并多次前往。1995年的玉树雪灾,给了他深刻记忆:“我下车,仿佛站到了月球上,荒凉、苍茫。此地海拔5000多米,缺氧,每走一步都很费劲。缓行到一座小山坡上,我看到一轮昏黄的月亮,像一个圆脸盆,懒洋洋地悬在前面的矮坡顶上,好像一伸手就能捞到。我用很大的意志才克制住飞奔而去的欲望。夜空透明,星光璀璨,这里是真正的万籁俱寂。”
张进喜欢这种空灵、自然的境界,似乎对于尘世的起起伏伏永远有一种抽离感。对于周遭的人与物,他既用情投入,又时刻把自己置于一个观察者的角色。今年春天他患肺癌之后,就提到了这种视角——把自己的想法(认知)、感受(情绪)和真实的自我分开来,好比抽身而出,居高临下,观察和体验另一个自己。“回顾一生时,我就用了这个‘抽离法’,就像在剧场旁观银幕上的自己,看到了周边的各种环境、关系,过去和现在,以及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然后,再回归当下,身心合一。”这是从“自我沉浸”视角转化为“第三方视角”——“第三只眼睛看自身”。
看透是睿智,不说破是慈悲
2000年张进加盟财经,在朝阳门外的泛利大厦10层,我也得以有机会和张进并肩战斗多年,从他那里耳濡目染各种业务和非业务的智慧。
初见张进,很难不产生亲近感。他身材不高,语出必中,总是认真倾听认真作答的样子,所谓“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大概就是如此吧。
熟悉了之后,经常海阔天空地闲聊。我们还有2003年加盟《财经》的张翔,都喜欢《儒林外史》,酒酣耳热之际,经常相互征引其中的段落对时事人物戏谑点评。与我读书不求甚解不同,张进对于钟爱的作品总能准确地复述出来。他最喜欢书中王冕妈妈的遗言——“我看见那些做官的,都不得有甚好收场。况你的性情高傲,倘若弄出祸来,反为不美。我儿可听我的遗言,将来娶妻生子,守着我的坟墓,不要出去做官。我死了,口眼也闭。”还有就是最末一回的市井四奇人,尤其欣赏那种矫然不群、横而不流的民间雅士。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张进总是不太修边幅的样子,常年穿一件夹克,步履匆匆,头发略显零乱。他对物质没有什么追求,除了爱吃樱桃和生鱼片,很少见他有什么大的开销。对于妆容精致、满身名牌的人物,他则总是有一种近乎天真烂漫的旁观者心态,类似《围城》里对曹元朗的促狭。
张进对于世情百态非常通透,对于人性没有很高的期望值。同事王和岩说“看透是他的睿智,不说破是他的慈悲”。他喜欢引用《水浒传》里李逵听到自己喝的是毒酒,马上就觉得“身子沉重”,说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事到临头谁都逞不来英雄。对于七情六欲,亦是如此,求不得是为苦,得到之后更会失望。他喜欢余华的《活着》和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对生活的荒谬本质一针见血。他视《道德经》为超越人间的智慧,“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切都应顺其自然。因此2012年最初获悉他得了抑郁症,我由于缺乏对这一病症的基本知识,一度觉得难以置信。
2000年时是张进事业的一个低谷期。刚从体制内出来,面向不同的读者,又是自己从未涉足的财经领域,应该处处都是挑战吧。不过张进很快就找到了擅长的角度。在舒立(编者注:胡舒立,原《财经》主编,财新传媒社长)的安排下,他聚焦于民生、三农领域,对公共政策做深入研究,还主持过“边缘”栏目,一如既往地关注弱势群体和社会法治话题,很快他管理的部门和领域就不断扩充,特别是在2003年SARS报道之后,《财经》在社会领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张进也找到了再次起飞的方向。
公共政策和社会法治的报道,总是会人言言殊、众口难调,尤其是当专业判断和普通人的直觉相悖之时,比如天价医药费、新劳动法等,即使是编辑部内部,也不容易统一意见。张进帐下的调查记者众多,每个人都能言善辩、韧性十足,不把问题搞复杂绝不罢休。每次开会都能听到他们唇枪舌剑、热火朝天地讨论。这时候性格谦退的张进就会展现出柔中带刚的一面。他尊重独立思考,从来不把自己的意见凌驾于同事之上,但亦不会轻易退让。每当此时,我们都会感叹,只有张进能够如此耐心、如此思路清晰地予以调和、镇压桀骜不驯的八方诸侯。
张进最让人服气的是他手起刀落的编辑速度。只要由他来主持封面,总编室就会庆幸能睡个好觉。他天生有一种从杂乱无章的初稿里排沙拣金、化繁为简的能力。对此,他总结过一种“框架式写作法”的技巧,传授给一代代的年轻记者。与之相应,在指挥大规模的突发报道方面,他的部署、调度和应变能力也让人赞叹。同事们经常回忆起他和王烁在挂着西南地区地图的办公室里部署地震、洪灾报道的场面,颇有指点江山、大军团作战的风采。
对于记者,张进付出的是保姆式的关怀,尤其遇到各种变故,张进都会设身处地地为记者谋划。《财经》、财新20年,进进出出的记者不胜枚举,当时的年轻人变成各奔前程、事务繁杂的中年人,但大家对于张进的感情始终是亲人般的深厚。
如今尘破光生,照遍山河万朵
回顾来看,2000年到2009年《财经》时期应该是张进新闻才华充分释放的时期,这似乎和中国当时的经济腾飞、蓬勃向上、自由奔放的时代特征相契合,即使去掉回忆滤镜,也是以美好温馨的画面居多。
2005年,张进曾经难得地出国访学了一次,当时留下的趣谈尤为丰富。多年不用的英语早已生疏,把小费说成“littlefee”的梗被传颂了多年。还有一天,他遇到晨练的美国老太太,由衷地伸出大拇指“goodbody!”忍俊不禁的老太太告诉他这样的flirting是不礼貌的。
后来我在财新网上读到张进对这次访学经历的一篇追忆。这是他某晚在德州一个边境小镇的酒吧听到的歌曲,讲述一个牛仔为追逐爱人被杀的故事,他听了很多遍,又专门上网把歌词记录了下来。张进在回忆里写道:
“德州小镇,我呷着酒,似听非听,似想非想。我想像着这个牛仔的命运:为不能自拔的爱情所驱使,经历了千辛万苦,宁可付出生命,最后果然以失去生命而告终……这不也是当今很多都市人的命运么,尽管他们的命还在……一路困惑,无所依、无所信,潦倒困顿,且败且行;逐渐地,心肠逐渐变硬,感情也逐渐枯竭了……
最后费莉娜终于把我给找到亲吻着我的脸颊跪倒在我身旁
我将死在费莉娜温暖的怀抱中送上轻轻一吻费莉娜别了
回荡在酒吧里这首歌,节奏总那么一成不变,似感叹如低吟。在吉他的伴奏下,歌者的嗓音显得非常感人。这是一种奇异的忧伤,歌者唱出了心绪,听者一次次被浸染,字字句句像鲜花那样晶莹和丰润,刻进我的记忆里……”
即使是在最为惬意的时光里,无论身处何地,张进最激赏的还是那种带有淡淡忧伤的韵律。
作为社会观察者,张进无疑是游刃有余的。也许是命运不愿他在原地停留太久,要赋予他新的使命。此后几年变故迭生,让他从一个冷静的记录者变成了不知疲倦的行动者。
2009年底,原《财经》团队集体出走,从零起步创办了财新传媒。此后几年,张进作为常务副主编、综合报道板块的负责人,管理责任也随之加重。“只言旋老转无事,欲到中年事更多”,其间父亲生病去世对他的影响更为深重。
2012年初张进逐渐觉察到了抑郁倾向,到“两会”期间日渐加重,以至于无法工作。大概是初夏有一次我去看他,敲门许久也没有人应。我以为他不在,在门口放了一本书就走了。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就在门内,但没有行动能力。在最困难的时候,他说世界在眼中是没有颜色的。
这种痛苦外人实在无法感同身受。然而毕竟是张进,在药物帮助下,他在经历了半年的折磨后,有一天忽然有了想看手机的想法,事后他解释这是开始“转相”了。趁热打铁,他开始自学抑郁症的国内外医疗知识,凭借一个优秀新闻工作者的学习能力,逐渐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方法论。
这真是一场英雄之旅。痊愈后的张进,很快把他的经历写成了“地狱归来”一文,浴血重生的经历、惊心动魄的文字,迅速引发了病友、家属和医学界的广泛关注。
对于他展示伤口的举动,我最初是很担心的,生怕外界的反应会带来刺激。不过此时的张进,已经开始有了新的思考。一来是要破除“病耻感”(这对大多数病人都是心知而口不能言的),二来是他对抑郁症有了切肤之痛,正如他早年下到王家坪矿井一样,已与病友的命运融为一体了。“迷时师渡,了时自渡”,六祖《坛经》里的这句话,触动了他出版“渡过”系列著作的想法。
病愈后的张进,有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他对于外在的名利依旧淡然,但是果断地从坐而论道变成了行动主义者。从最初的为朋友咨询,到和专家交流、开讲座,再到出版书籍、办公号、创建“渡过”这个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抑郁症康复机构,最终张进选择离开新闻业,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抑郁症患者救助的事业当中。
迷时师渡,了时自渡
2014年他还爱上了摄影,无师自通地把写作和摄影当作治疗的一部分,因为表达、倾诉和观察,都会激发对生活的热爱——“当翻阅照片,我看到生命之河从我的眼前流过。于是,我与世界、与内心实现沟通,收获了理解与感动。”
有一年冬天,我和他开完会回办公室,当时天降小雪,他坚持步行,手持相机,随时拍下触发他的瞬间,身形矫健、活力四射,让小他11岁的我自叹弗如。
对于抑郁症的机理和疗愈我始终所知不多,因为实在是缺乏凝视深渊的勇气。不过张进的敏锐和悟性显然赢得了专家和病友的认可和信任。他考取了国家三级咨询师,2017年还入围了中国心理学最具影响力的五十人。
2017年4月,他启动了抑郁症患者寻访计划——去全国各地,寻找有代表性的患者,进入他们的生活环境中,描述他们的人生境遇,以及他们的社会关系对其疾病和命运的影响,从而为当代中国的精神健康现象,提供一个真实、完整的解释。
这是张进告别新闻生涯后又一次全国性游历,正如他在20多年前对自然风物的热爱,这次他走进了更多人的内心。一年后,《渡过3》出版,“渡过”也从传播知识阶段,进入到实际解决问题的阶段。2018年3月5日,他在“渡过”公号提出“陪伴者计划”的概念,此后还在杭州富阳建立了“渡过”基地,为心理困境青少年回归社会提供更长程的全方位专业支持。
张进的思路并非全然创新,一位北京三甲医院的专家探访了浙江基地后,感慨说“渡过”做的正是他们想做的,但是由于无人担责而无法落地。对此张进也很了然,“相较前两个阶段,寻找抑郁解决方案阶段有质的不同,从此‘渡过’走进了一个凶险莫测的领域,这对我们又有巨大的诱惑——价值实现”。是啊,实现社会价值,一直才是张进心之所念。他把浙江基地视为病人疗愈的“中途岛”。不过在我看来,这也是他的“理想国”,是他一砖一瓦搭建的“新和谐公社”。
从自渡到渡人,张进的这次绽放更加耀眼,也越加忙碌。然而2020年以来的疫情,不断打断他的工作进程,动不动的隔离和弹窗只会徒增沮丧。更糟糕的消息在2022年4月传来,张进被确诊肺癌,而此前他因为忙于浙江基地的项目,已经耽误了有一个多月。此后北京疫情加剧,肿瘤医院地处高风险,手术也一直推到“五一”后才得以实施。
5月23日手术结束后的下午,我居然就收到他发来附有照片的微信,报平安之余还说出院后要写一篇疫情中的护工,反映他们在疫情中的遭遇。我连忙告诉他好好休息,但他还是略带兴奋地表示,以后“渡过”要关注癌症病人的抑郁问题。
今年手术前后,我陆续见过张进四次,算起来是他离开财新后见面最为频繁的一年。每次见面,我都惊讶于他的忙碌,他在着手写《渡过》第五部,在管理200个近十万人的微信群,在紧锣密鼓地安排顺利交班,以便从事务性的工作中解脱出来。谈笑之余,他也会担心肺癌后的进展,以及靶向药带来的咳嗽和手指损伤。
8月2日张翔来京,一起吃完饭后我送张进回家。快到终点时,他忽然陷入沉默,似乎被车窗外的暗夜深深吸引。那一刻我莫名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不停地燃烧自己,绽放出了难以想象的能量,为什么命运对他如此不公呢?太史公在《伯夷列传》中质问:“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也许是这使命太过沉重,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配不上张进的善良和纯粹……
张进去世后,时隔两日,我才慢慢接受他的离去,并发了一个朋友圈,是为纪念——
张进是最为本色任真的人,不喜伪饰矫情之流。他喜欢《儒林外史》里的市井奇人,喜欢《道德经》,喜欢莱蒙托夫,喜欢鲁迅的《孤独者》和《在酒楼上》,喜欢西藏的壮美和神秘。他对人间的苦难有发自内心的同情,对人性的缺点也有着清醒的自觉。他从不扮演崇高,却做了最崇高的事业,他从来谦抑自晦,却闪耀着最温暖的光芒。张进,我们的好兄长走了,应当有更多的人认识他记住他。
(作者系财新网总编辑)
供图/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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