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 《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把观众带回童年，希望这是“愉快的悲伤”

• 2023-01-18 17:13:46 来源：扬子晚报网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相关资料图)

上周日更新的《中国奇谭》第四集《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把童年的语文课本画“活”了，水彩插画的画风就像是一首散文诗，乡村细节与乡土意象缓缓映入眼帘。有网友看完表示，“这部仿佛是农村娃的回忆博物馆，每一个画面都在浏览童年”，和前几集相比，多了一抹文学色彩。

记者看到，这部短片的画风非常温馨又日常，剧情淡淡的，朴实呈现着乡村的生活，也反映出城市化进程中，许多乡村逐渐变得冷清的现象。对于整个短片将很多人带回童年这件事，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对该片导演刘毛宁进行了采访。

希望带给观众“愉快的悲伤”

虽然是《中国奇谭》8部短片导演里最年轻的一位，但是刘毛宁的作品总是在望向他的童年，他以往的作品有《我和吸铁石和一个死去的朋友》《外婆的蓝色铁皮柜轮椅》，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长片名。

说到《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这个故事的缘起，刘毛宁表示，接到邀约后，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对人和家乡的关系感兴趣，儿时他对很多事物的好奇，对认识未知事物的渴望，以及感受到的神秘，他觉得这对每个人来说都足具吸引力。于是，他决定将自己对过往的体会，以及对乡村孩子成长的所知所感呈现出来。

“最初我想带给观众的是’愉快的悲伤’。”刘毛宁表示，因为片名里有“带走了”字样，“最后，巴士带走了一切，带走了神仙，带走了王孩儿，带走了童年回忆的一切，我希望观众看完会有一种愉悦的怅然若失，有种愉悦的忧伤，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很好的情绪’。就如同一个让你有所触动的片子，你看完以后很愉快，会有淡淡的思乡之情和失落感，但内心的忧伤也是愉悦的，心里受到冲击，更是有了治愈。”

故事里有对童年的一些少年幻想

《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的故事背景就发生在刘毛宁的家乡——河南省禹州市洪昌镇港流村，所以他选择用方言的方式讲述，是想增加观众的共鸣感。

那些遥远的乡村生活记忆，都体现在了画面和细节里：乡间小路、录音机、老缝纫机、旧电视，孩子们玩着抓蚂蚱，村民喜欢端着饭菜坐在路口一起吃饭……

故事里也抛出了不少让人思考的问题：人为什么会有三个影子？眼睛瞎了的爷爷可以做菜，是不是有妖怪在帮他忙？王孩儿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这些也引发了观众的广泛讨论。

刘毛宁说，这些人确实就出现在小时候的他身边，他的三爷爷是个盲人，村里有一个脑子不聪明的小傻子在那走来走去，他们都是自己童年生活中的重要存在，“我一直会疑惑为什么三爷爷瞎了还能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以及那个小傻子为什么老在公路边等着。于是就产生了一些少年的幻想，比如是不是有一些妖怪住家帮助三爷爷生活，那个傻子是不是因为某天被山洞里的妖怪吓了才成现在这样的，等等，这些想象就构成了这个故事的一些基础因素。”

短片的故事是从主人公小时候在家门口看到的三个影子说起，那三个影子其实是家门口不同方向的三个灯照射造成的。每个人只有一个影子，而自己有三个影子，他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从此看待人和事的视角也不一样了。

而这也是刘毛宁自己亲身经历的，当时他好奇极了，但是母亲未能解释清楚，“然后我小时候真的就认为我有三个影子，有时候其他影子会自己跑出去，替我完成什么事情。所以故事里就有了这样的设置，两个影子跟狗出去溜达这些”。

诸如此类的细节和讲述在短片里还有很多，同样都体现了孩子丰富的想象力和好奇心。

刘毛宁很怀念童年那些古怪且珍贵的幻想：“小时候为什么有那么多想象力？因为你对世界的了解不太深，很多东西在你面前是模糊的，因为不太确定这个东西是什么，你在长大过程中就想着把这些东西明确，环境也越来越真实，也很正常地会产生猜测和幻想。长大以后你定义了、做了解释了，有了答案却失去了对世界的好奇，这很正常。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在某一个时刻保持对世界的好奇，虽然难做到，但会让生活更有意思。”

“相同的童年”引发网友共鸣

片名叫《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这次创作锁定的是乡村，在刘毛宁看来，乡村最主要的特点是由人和民俗文化组合而成的一个地方。

既然王孩儿和神仙都被乡村巴士带走了，那么是不是一种开往城市的意思呢？刘毛宁认为，乡村巴士的设定就是现代化的产物，意味着对农村文化的冲击也好，对人的冲击好，其实就是具象为一个巴士带走了，“他们走了，一定会有下一站，但是不知道在哪里，也许他们到达另外一个更适合的土地，或者兜了一圈子又回来了，如果人都回来了，文化也自然就回来了，习俗也就回来了。”

另外，关于乡村的记忆，刘毛宁说，每当回忆起家乡，就是树非常绿，天非常蓝，白云非常白，麦子特别黄，颜色很饱满的一个状态，所以这次的画风也很写实。

显然这样的画风得到了网友们的共鸣，“虽然这一集的故事很简单，但整个动画呈现的效果非常好，似乎是在读一篇优美的田园散文，让人不由得回忆起童年。我也从小在农村长大，老家后山也有一个老的土地庙，村子里也有一个和王孩儿差不多的人。对于我们这些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童年早就像故事中的王孩儿和小鬼、妖怪、神仙一样坐上巴士离开了，只不过离开的不仅仅是我们的童年，也有农村的质朴和美好。似乎这一集讲的不是导演的童年，而是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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